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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地时间2025年5月20日，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奥克兰，奥克兰港口的集装箱船停靠在码头上。视觉中国 资料图
据新华社援引多家美国媒体5月28日报道，位于纽约的美国国际贸易法院当天裁定暂停特朗普政府4月2日宣布的一揽子加征关税政策生效。
据美媒报道，美国国际贸易法院裁定，特朗普无权对几乎所有国家实施广泛的关税措施，驳回了特朗普政府根据1977年《国际紧急经济权力法》（IEEPA）作出的激进决策。
这是对特朗普关税政策的首次重大法律挑战。相关的诉讼有两个，一个由美国非营利、无党派诉讼机构自由正义中心代表5家受关税影响的美国小企业提起，一个由美国十几个州联合提起。
据央视新闻报道，特朗普政府在这项裁决发布的几分钟后提交了上诉通知。白宫发言人库什·德赛严厉谴责了这项裁决并表示，非民选法官无权决定如何妥善应对国家紧急状态，特朗普政府将动用一切行政权力来应对这场危机。目前尚不清楚关税政策停止的具体时间和方式，这项裁决给予行政部门最多10天时间来完成停止征收关税的程序。
这桩官司从何而来，如何判决？
特朗普征收的关税曾在全美多家联邦法院和国际贸易法院遭到挑战。国际贸易法院是首个对原告申请禁令作出裁决的法院。该法院对关税和贸易纠纷拥有全国管辖权，在就两起案件举行听证会后，率先就禁令请求作出裁决。
据美媒报道，针对特朗普加征关税的诉讼有两个，一个由纽约葡萄酒进口商V.O.S. Selections和其他企业发起，另一个由俄勒冈州、纽约州和另外10个州联合牵头提起。
上述两起案件的原告均表示，美国从未有总统依据IEEPA征收关税，因为该法律并未授权总统拥有这项权力。他们还指出，并不存在真正的“紧急情况”，因为美国的贸易逆差已持续数十年，从未引发经济危机。
特朗普在第二任期内实施的大多数关税措施都是基于IEEPA，包括针对加拿大、墨西哥和中国征收的部分关税，以及今年4月对几乎所有美国贸易伙伴征收的“对等关税”，特朗普后来宣布暂停“对等关税”90天，以便展开谈判。
美国司法部的律师为特朗普的策略辩护，已多次告诉法院其无权审查总统的行为，并声称特朗普加征关税是为应对近五年来上涨40%的美国贸易逆差。美国政府认为，该逆差对美国的供应链、制造业以及军事准备构成了长期威胁。
事实上，美国国会对征收关税拥有主要权力，但数十年来将大量权力授予了总统。法院在28日的裁决中表示，国会将“不受限制的关税权”授予总统是违宪的，如果国会将“无限的征税权力”交给总统，将构成对立法权的不当放弃。而且，美国的贸易逆差不符合IEEPA中对“不同寻常和重大威胁”的定义。
由3名法官组成的合议庭在裁决中写道：“法院不认为《国际紧急经济权力法》赋予如此无限的权力，并据此撤销争议的关税命令，永久禁止执行。”
“这是工薪家庭、企业和法治的一次重大胜利。”纽约州总检察长利蒂希娅·詹姆斯在一份声明中表示，“总统不能无视宪法，强加对美国人的大规模增税。”
如何判定“国家紧急状态”是关键
据《华尔街日报》报道，在案件的听证过程中，法官审视了IEEPA的条文，并对政府和原告双方进行质询，尤其聚焦法院在该争议中的角色，并探讨如何判断是否真的存在国家紧急状态。
“总统确定了紧急状态，并决定了应对该紧急状态的方式。”司法部律师布雷特·舒梅特对法院表示，实施这种策略的目标是“将我们的贸易伙伴拉上谈判桌”，并为可能的交易制造政治筹码。
“这个计划或许听起来很美，但必须符合法律规定。”里根总统提名的法官简·A·雷斯塔尼回应道。
舒梅特在听证会上承认，法院确实有权判断IEEPA是否授权总统征收关税，但无权判断总统是否适当地使用了这项权力。他声称，是否存在真正的紧急状态，是行政和立法部门之间的政治问题。
法官雷斯塔尼反问，如果总统因全国花生酱短缺而宣布进入紧急状态，这种情况是否也构成危机。“花生酱也变成了政治问题？”
葡萄酒进口商V.O.S. Selections一案的原告律师杰弗里·施瓦布表示，法院有权审查特朗普关税的合法性。他承认，法院有时可能难以确定什么是国家紧急状态，什么不是，但在本案中却并非如此。“这起案件远远超出了紧急状态的定义，也超出了不寻常和特殊情况的定义。”他说。
特朗普政府如何应对？
目前尚不清楚关税的征收将于何时、以何种方式全面终止。美国国际贸易法院的裁决给予行政部门最多10天时间完成停止征税的行政程序。
白宫发言人德赛强烈批评法院的裁决，他在声明中说，不公平的贸易关系“摧毁了美国社区，使我们的工人被抛在后面，削弱了我们的国防工业基础——这些都是法院未加反驳的事实。”他表示，由非民选的法官来决定如何应对国家紧急状态是不合适的。
国际贸易法院裁决可上诉至联邦巡回上诉法院，最终可能进入最高法院。
特朗普政府已提交了上诉通知。白宫可能寻求紧急中止令，在诉讼进行期间暂缓执行裁决。
如果该裁决维持原判，意味着特朗普政府必须为其全球关税找到新的正当理由。此前，特朗普政府曾考虑根据《1974年贸易法》第301条征收关税，该条款允许征收关税以对抗不公平的对外贸易行为。特朗普正是利用该条款支撑其第一任期内对华征收的关税，其法律依据被认为比IEEPA更为牢固。
澎湃新闻记者 南博一
